共產政權正是 聶華苓出走的原因,卻對1972年中美建交感到興奮,原來聶華苓和安格爾之所以感到高興,乃因他們想的不是世界政局,而是思考可以如何為文學貢獻。
陳安琪執導的紀錄片 《三生三世聶華苓》,拍出了聶華苓「 根在大陸,幹在台灣,枝葉在愛荷華」的人生歷程。從迴避共產黨走難到台灣,在台灣加入《自由中國》,被國民黨打壓而移居美國,在愛荷華與詩人保羅‧安格爾結緣,二人開啟了「國際寫作計劃」,廣邀世界各地作家到愛荷華交流創作,對文學的貢獻鉅大。
在座談會上,陳安琪導演談到這套紀錄片特別重視聶華苓的生活細節,連聶與修繕工人之間的爭執,也放進了紀錄片。這不同於過去台灣、大陸那些較嚴肅、僵硬的聶華苓紀錄片,陳導演認為這樣才能拍出主人公最真實、最人性的一面。 陳導演表示她拍紀錄片不用劇本,而是從角色帶出主題,探問甚麼才是主人公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。陳導演先研究了聶華苓的生平和她所創設的寫作計劃,再走訪各地華文作家。
詩人廖偉棠解釋他以家庭原因,無法參與國際寫作計劃,觀看紀錄片後感可惜。廖偉棠本應不能理解,為何共產政權正是聶華苓出走的原因,卻對1972年中美建交感到興奮,原來聶華苓和安格爾之所以感到高興,乃因他們想的不是世界政局,而是思考可以如何為文學貢獻。聶華苓在紀錄片中笑說,他們請台灣的左派,大陸的右派,兩面都不討好,但正因為這樣,創造了一個多元交流的空間,事實上這也是當時兩岸作家僅有可以交流的地方。
在紀錄片中聶華苓提到一次與安格爾爭吵時,罵他「外國人」,而安格爾妙答:「你在我土生土長的愛荷華,叫我外國人!」 聶才笑說:「我才是外國人。」這正道出了聶寫《桑青與桃紅》的主題,以及一直以來她作為「外人」的思考,而這種「外」也是近代中國人的命運。廖偉棠表示,聶華苓由說「祖國」,到後來祖國對自己已經不是「祖」。「花果飄零,靈根自植」,正是作家必須有的一種「斷裂」。
作者簡介:
張承禧,嶺南大學中文文學碩士。現於出版社工作,研究興趣為香港文學與中國現、當代文學,評論曾收入《本土、邊緣與他者》一書。